枕春温 第86章 迷药
谢清宴没有质疑,掀起车帘,沉声吩咐道:“孙拾,加快速度,沿官道往北,留意沿途驿站和异常情况。)卡:卡?小??说¨(:网)° \?!已1e发:.布×_最!新μ/`章+§节°??”
外面的孙拾闻言应了一声,加快了马车速度。
寒风卷着雪沫扑打着车窗,雪太大,路上行人车马稀少,唯有少数灾民冒着风雪艰难前行。
谢清宴和苏皎皎一行人一路警惕地观察着官道两旁。他们经过了几个驿站,均无异样。
一直行至离京城约三十里外的一处岔路口,前方官道旁出现了一间客栈。简陋的草棚下摆着几张桌子,在风雪中显得有些孤零零。
“世子,苏小姐,前面有个茶摊,可要停下歇脚,打探下消息?”孙拾的声音传来,带着询问。
如今天色不早,寒冷让他们饥肠辘辘。
苏皎皎和谢清宴默契地对视一眼,赞同这个提议。
再加上一路过来并无异常,或者是他们错过了,打探下也好。
“停下吧,稍作歇息,问问看。”谢清宴回道。
马车在客栈前停稳,两人下车,一股寒风习来,一旬人赶忙走入客栈内。
客栈比外面暖和许多,光线昏暗,不过只有零星两三个客人,看起来像是赶路的行商,正沉默地喝着热茶。/x^g_g~k.s~.~c¢o′m?
一个身形微胖、笑容憨厚的掌柜在柜台前烧着热茶,见他们进来急忙招呼:“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?”
谢清宴选了张靠边的桌子坐下,苏皎皎坐在他对面。
孙拾则警惕地立于谢清宴身后半步,手一直搭在腰间的刀柄上,绕了圈后才坐下。
“掌柜的,来两碗热茶,再切些熟肉,若有热乎的饼子也拿些来。”谢清宴吩咐道,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周围一圈。
“好嘞,客官稍等!”掌柜殷勤地应着,手脚麻利地倒茶。
很快,掌柜端着茶壶送来了热茶。
客栈内有些过分的安静,苏皎皎和谢清宴端起热茶一边喝着,视线一边不断在四下环顾。
那几个行商之人看着衣着普通,但坐姿过于挺直,眼神锐利如鹰,不像是被风雪磋磨的旅人。
而他们的手指节粗大,虎口处有厚茧,那是常年握持兵器留下的痕迹。
其中一人放在桌下的脚边,似乎隐隐露出一个被布包裹的硬物轮廓。
更关键的是,刚才她和谢清宴进来时,这几人警惕地交换了眼神。
动作微妙,却被她给迅速捕捉到,很明显是在警惕防备着他们。¢1¢5!8?t+x`t*.-c?o¢m¨
而他们眼神中隐藏的杀意,也绝非寻常客商所有。
就在苏皎皎思索他们的身份时,谢清宴用手指沾了下茶水,在桌案上写下三个字――江湖人。
看到这三字,苏皎皎的心猛地一沉。
她顿时警觉起来,莫非前世忠勇公就是在此处遇袭。
推算起来,不无可能。
此处距离京城还有大半天的路程,忠勇公很可能是在这个客栈歇息,遭遇袭击。
谢清宴凝神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剑鞘,面上依旧沉静,但那双眼眸如寒潭般冰冷。
他微微颔首向门口看去,示意此地不宜久留。
“掌柜的。”谢清宴开口,声音平稳,“其他就先不必……”
然而,他话音未落,原本笑容憨厚的掌柜,脸上的神情陡然变得阴鸷狠厉。
他猛地将手中滚烫的铜壶往地上一摔,大喊:“动手!”
随着这声暴喝,客栈内那三个行商如同蛰伏的毒蛇般暴起。
一人直扑最近的孙拾,另外两人则目标明确地攻向谢清宴和苏皎皎,动作迅捷狠辣,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。
孙拾反应极快,呛啷一声长刀出鞘,迎向敌人。
“皎皎小心!”谢清宴厉喝一声,瞬间拔剑,剑光一闪,格开刺向苏皎皎的一柄短刀。同时一脚踹翻身前的桌子,挡住另一人的攻势。
他眼神如电,迅速判断局势,打算护着苏皎皎强行冲出去。
苏皎皎虽惊,但不慌乱,迅速起身后退,手已摸向袖中事先暗藏的贴身短匕。
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,一股强烈的眩晕感毫无征兆地袭来。
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模糊,手脚瞬间脱力,连呼吸都变得困难。
“茶……茶里有……”苏皎皎只来得及吐出这几个字,便感觉天旋地转,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。
那碗热茶早就被下了烈性的蒙汗药,黑暗如同潮水般瞬间吞噬了她的意识。
――
哭泣声在耳畔响起,不断地刺激着她的每一寸神经。
刺骨的寒意渐渐袭来,还有粗粝的麻绳摩擦皮肤的痛感,将她从昏沉的黑暗里拽了出来。
随着意识回笼,剧烈的头痛和眩晕感让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。
良久,她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,眼前是模糊晃动的光影。
苏皎皎眯着眼,努力适应周围昏暗的光线。
她不是在客栈的吗?
这时,她意识到自己昏迷后,居然没死,看样子是被歹人给绑到这里。
在看清楚环境后,苏皎皎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极其简陋屋子内,四周散发着难闻的霉味。
而她正靠坐在冰冷的土墙边,手脚都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捆缚着,勒得生疼。
这里没有窗户,只有高处一个狭小的透气口透进些微天光,勉强照亮了眼前一小片区域。
在这狭窄的环境内,正挤着十几个和她一样被捆绑着的女子。
她们大多衣衫凌乱,各个脸上布满泪痕和恐惧。有的蜷缩成一团无声流泪,有的互相依偎着瑟瑟发抖,正是那些哭泣声的来源。
看她们的穿着打扮,有普通村妇,也有像是小户人家的姑娘。
这里是哪里?谢清宴和孙拾呢?
“这是哪儿?你们又是什么人?”眼下苏皎皎要弄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和情况。
怎料她的话刚出口,这些姑娘哭得愈发厉害,让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。
倒是她身边的姑娘看着稍稍年长,相对冷静些:“这就是一家黑店,我们都是要去京城,投宿在此。那掌柜应该是给我们的饭食里面下了药,等我们醒来时就已经在这里了。”
“他们绑你们做什么?”苏皎皎继续追问。
“绑我们还能做什么?当然是抢夺钱财,再把我们卖掉了。”另外一个姑娘一边哭着,一边喊道。
而她刚说完,哭得比方才更凶了,似乎是在感叹自己命苦。